天已经很晚了，洛杉矶的繁华依旧。只有威少的手机，一直安静地躺在桌上，没有等待中的来电，也没有期待的短信。自由市场的大门敞开已有近一个月，这个曾满场风暴、球馆嘶吼为他的男人，如今竟成了“没人要的自由人”。讽刺么？不如说，这正是竞技体育的冷酷本色：英雄迟暮，不过一夕间。
实际上，威少并不是没有吸引力。国王队，对他表达了兴趣。国王总经理佩里对这位老将推崇备至，甚至一度在内部笑言：“有威少，哪怕只打一节，也能起浪！”可现实是冷静的，国王后场已然挤爆，拉文、蒙克、埃利斯三人组外加刚签下的施罗德，个个都嘴硬、手热。国王想要激情，却未必真有位置。威少的电话，终究没能等来国王那头的最后确认。
“市场变小了，威少，还有机会吗？”
掘金？上季他打了75场、36场首发，数据沉稳：13.3分4.9篮板6.1助攻1.4抢断，还有生涯新高的真实命中率53.2%。有人说，这样的表现哪怕放在30岁的他，都足以为自己争取一份中产合同。可掘金已锁定了布朗的位置，偶尔有人提起威少，管理层只是会心一笑：“他不该回来了，我们找了更合适的拼图。”
雄鹿也曾有意。但当记者问到球队最新的签约名单，发现名字里写的是科尔·安东尼，球队经理拉了拉衣领：“威少？我们需要年轻速度。”
尼克斯一度传过绯闻。直到球队内参出来的那一天，队内高层拍了板，“威少不适合我们。不是能力，而是他不愿坐在替补席。”大都市的灯光很美，但威少的坚持，恰好与这座城市的现实碰了壁。
只有步行者还算犹豫。球队要找控卫，左手布罗格登、右手威少，内心的天平始终摇摆。相比之下，布罗格登在步行者曾有过辉煌的“合拍”经历，最终大概率比威少略胜一筹。有NBA内部人士直言：“这不是态度问题，是球队搭配的逻辑算计。”
威少并不无用。上赛季他的防守，值得所有怀疑者反思。掘金的防守核心，他甚至承担过对位对方最佳后卫的任务，防守正负值在全队第三。角色球员？第六人？带队冲一波替补席？威少做得到。但他同样有“投篮硬伤”、失误偏多甚至情绪失控的老问题。关键时刻三分、终结能力还是老样子，季后赛空篮不进的尴尬画面，让所有经理心头一紧。
为什么威少摆脱不了底薪命运？归根结底，是“自我定位”与球队诉求的落差。以他的资历、昔日光环，真让他做第十二人，大概率自己都无法接受。可联盟顶级球队并不愿意给一个控卫臆想的特权。顶薪无望、中产难得，只剩下一纸冷冰冰的底薪。属于他的“黄金地带”，竟成了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细线。
或许正如某位步行者助教的私下感慨：“威少值不值底薪？他比这个价钱本身更有故事。但有故事的球员，不一定就有好下家。”此话透着无奈，却也直接戳到了一个现实悖论。
有人会问，既然这样，老伙计雷霆为什么不接纳他？11年队魂，球队历史前三的名宿，情怀甚至比实际意义更重要。可现实的雷霆，阵容无人能给威少大手笔时间。15分钟以内的上场时长，像是对这位前MVP的隐晦告别。老东家情深，毕竟不能全靠回忆打球。这大概也是雷霆内部迟迟不松口的原因。
有朋友调侃：“这还不如直接去CBA做一哥！”好笑的是，这句话其实一点都不夸张。现在的NBA，容得下威少的激情，却配不起他的自尊。
这么多年，为什么威少的价值会在市场和实际贡献之间分裂到如此极致？我始终有一个不太“政治正确”的想法——不同于那些甘心做角色球员、擅于化身团队润滑剂的老控卫，威少的核心动力，还是那一份高燃的自我证明。他需要舞台，需要掌声，他还没有彻底学会低头。他渴望球权，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的爆发。
这恰恰是威少的“悲剧”也是“魅力”：一位永远不愿被规则驯服的球员，在商业联盟中逐渐孤独。短期他几乎只能获得底薪。而从情感长远来倘若他真能接受15分钟、两个回合的戏份，恐怕全联盟都会为他的“低头”鼓掌。
或者换个问法：你觉得，今天的威少究竟更适合哪支球队？如果你是他，要如何权衡理想与现实？迎合联盟的剧本，还是做自己人生的主角哪怕只是一分钟？
夜渐深，我忽然理解了那些不愿退休、试图在陌生市场偷一口“晚饭”的老将们。不是他们不肯老去，只是，有些人只属于舞台、只属于呐喊。威少或许真的快要挥别赛场，也许在下一个秋天，我们会看到他披上陌生的新球衣，像往常一样咬牙冲刺一条全场。
到时候，嘘声、掌声，都是他最后的背景乐。再多怀疑，都不及他用力的奔跑来得动人。你会为这样的结局喝彩，还是感伤？不是每个结局都圆满，至少，他还想再拼一次。
还能在球场看到威少的那个夜晚，你愿意起立鼓掌吗？
